(“射墨”横空出世,模仿者众)
十年射墨,一朝大火。打了假疫苗的“射墨”一脸无辜:原来那些步步为营,都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楚寻欢
文/楚寻欢
终于要写写“射墨”了!
“一位留着浓密络腮胡子的男子,手持几根灌满墨汁的注射器,在一排靓丽姑娘手举的宣纸上动作夸张地射出一条条墨迹,美女羞涩的笑意,围观者的叫好声把这场闹剧推向高潮。”这是最近网上盛传的一段“射墨”视频,模仿者众,一篇微信公号文章上赫然写着:“射墨”让艺术变为全民狂欢,牛逼大了!
很多朋友建议区区写写这个火爆朋友圈的热点,在一个“教授满街走,大师多如狗”的时代,对于这种低级的江湖表演作秀区区已揭露过很多,本来不值再成文。但关于“射墨”哥的争议甚嚣尘上,不仅仅是因为他自比王羲之,还因为他披着学术(现代书法)的外衣,并引得清华大学急于撇清关系,这就有点意思了。
(邵岩)
射墨君实名邵岩,百度上邵岩的最新简历是这样的:
“邵岩,1962年生,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中国书法家协会新文艺家群体工作部委员,文化部中国社会艺术协会中西方美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民主促进会会员,景德镇陶瓷中外艺术家协会艺术总监,文化部青联书法篆刻委员会副秘书长,荣宝斋画院外聘教授、民进中央开明画院副秘书长,中国现代书法代表,30年历届国展现代书法大奖获得者,参加国内外重大展览80余次,出版专着十几本。”
关于原来简历中出现的“清华大学当代艺术专业特聘专家、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特聘教授”已无迹可寻,究其原因,我们不得而知。
射墨君邵岩,宋庄“十墨”之一。区区虽没有亲见射墨君“惊世骇俗”之表演,却是早有耳闻目见过多次这位当代艺术圈的长须老炮之“大师”状。
所谓十墨,即:冰墨,炒墨,炁墨,烟墨,射墨,锈墨,隐墨,香墨,砸墨,涂墨,有兴趣了解这个艺术江湖大染缸的亲可以百度下。
十墨者,拿材料说事,取法低级,聚众山头,哗众取宠,颇能吸睛,然与艺术无关。
自古牛马成群,狮虎独行,十墨如何,可见一斑。
(重笔书法)
(王冬龄创作现场)
“射墨”横跨杂耍,行为,现代书法、装置等诸多领域,可谓雾里看花,莫衷一是。这与江湖上流行的“重笔书法”,“八管齐书”、“裸书”等大同小异,不同之处在于诸君所依赖的道具有别,且“射墨”更是摈弃了“文字”本身或者“书法”本身,它指向的是行为表演后的水墨画。“射墨”虽然利用了水墨的材料,富有中国性,但与“书法”委实已经扯不上关系。如果说王冬龄神经错乱的“乱书”、曾翔频频喊叫的“大字”用“现代书法”(见文章:《楚寻欢|现代书法全军覆没 ——从曾翔仿吼到王冬龄的伪乱》)来定义还勉强说的过去,那么邵岩的“射墨”以“现代书法”加冕授徒,完全是一种占着茅坑(现代书法)不拉屎的投机行为。这与他在《书法与射墨之辩》一文中所提到的“射墨不是书法”也是互相矛盾的。抛开创作形式,他们的共同点是表演手法低级,前者是没有语言上的创新,流于模仿的低级,后者是没有内涵、恶俗不堪的低级。
(张强的“盲写书法”)
无独有偶,能与“射墨”媲美的大概就是四川美院张强教授。张强同志毫不避讳对“射墨”的敬仰之情,他们是绑在“现代书法”这根绳子上惺惺相惜的一对蚂蚱。张强很早就为邵岩写过吹捧文章。这次邵岩的“射墨”大火,他自然不甘落后,其“盲写书法”不过是掩耳盗铃,低级丑陋的装逼行为。他们与广大江湖地摊书画家(重笔书法、八管齐书等)的不同在于,他们的江湖表演占据了某些学院高地,就堂而皇之地“学术”神圣起来,也更富有欺骗性。诚然,他们大多受过传统文化熏陶,有一定的传统书法功底,强于很多江湖地摊书画家,但并不出彩,传统没有吃透,又急功近利标新立异飘飘然。他们的出现迎合了市场广泛的利益诉求,成为浮躁的时代产物。邵岩抬出了诸如朱青生、贾方舟、刘骁纯、陈孝信等职业批评家对他的粉饰文章,不过是在告诉我们这个利益集团产业链如何庞大而已。
在当今国际多元的艺术语境下,邵岩的“射墨”探索求新之精神可嘉,但其 流于表面的形式语言确实不敢恭维。究其原因,在于其艺术修养不够,缺乏对社会、人生的洞察。“射墨”作为一种不以汉字为创作素材,致力于延展线条张力的创作形式,本身无可厚非。问题是不管什么创作形式,第一要有为个人情感服务的求真,第二要有精神高度,这个高度与创作者的生命状态、艺术修养、文化底蕴密不可分。“射墨”在表达形式上或许有一定的求真与独立性,但其表达语境的尴尬在于精神内涵上的空洞与虚妄之叠加。
做个对比,同样是借用中国传统符号(火药)的艺术家蔡国强,无论是奥运会上的“大脚印”、塞纳河上的“一夜情”,还是泉州的“天梯”,蔡国强的火药爆破艺术,从形式到个人情感,很“中国”,兼“国际”,每一次创作都凸显了从形式到语言震撼灵魂的时代颠覆性。这与简单自我重复“跳大神”的射墨君有着天壤之别。
(网络图片:看背景 我们的艺术语境堪忧)
艺术是很个人的事情,区区以为,高手不是美协画院的得利者,高手向来崇尚隐逸,真正的高手在民间,曲高和寡却绝不乏同道知音。真正的高手都不屑“叫”,也不屑“争”,更不会自我标榜自我重复。也许再过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我们才有让高手登台的文化语境。区区所言的文化语境是我们的美术界认识肤浅的人越来越少,是国民审美普及的进步与幡然觉醒。
(2018年7月4日清华大学发出的严正声明)
(邵岩的微信回复)
随着邵岩“射墨”的火爆,清华大学的《严正声明》可谓一枝独秀再掀波澜:“清华大学没有当代艺术专业,邵岩与清华大学美术专业没有任何关系,并对此冒用行为保留通过采取法律手段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对此,邵岩在微信上表示:“我是清华大学美术学院2012、2013、2014年当代艺术创作高研班"书法方向"的外聘导师(有聘书)。我简历上写的清华大美术学院当代艺术专业外聘专家,没说明是艺术创作高研班,导师误写成专家,不严谨,特声明!”
(邵岩微博、微信)
我们再看看邵岩在微信微博晒出的清华美院当代艺术创作高研班书法方向外聘导师名单与图片。有图有真相,邵岩2013年在清华美院上课的照片赫然在列。
(邓云生的百度百科简历)
那么,清华大学的“高研班”到底是个什么鬼?
百家号“出栏”《清华美院VS注射器“射墨”艺术家,邵岩胜!一锤定音,再无反转》一文中,我们可以看到结业于2009年“清华美院首届当代艺术创作研究生课程进修班”的邓云生,正因为这段进修经历,其百科信息多了一条广告词: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首届当代艺术创作研究生。“清华美院书画创作高研班项目负责人”左爱军2013年的一篇博文《写在高研班五周年的日子里》中所宣扬的学员增值服务语句更是赤裸裸——
我们必须面对学生的各种期望。除向大师学艺以外,学生的需求五花八门:有来扩展人脉为自己以后的发展趟路的;有希望成为大师、名家入室弟子的;有想走门路解决书协、美协会员资格的;有找机会寻求机构“包装“推介的……
看来,这种交钱就成导师的高研班横行各大高校由来已久,其实质就是包产到户,秘而不宣的盈利项目。对于学校来说,给钱就可以“立牌坊”,对于这些江湖大师来说,能招到生即可以名利双收,除了赚钱,更多的是扩张自己的山头影响力,头衔中多了一条“某某大学特聘”专家或教授的招牌。学生拜了山头,圆了美术院校梦,有了吹嘘的资本,三方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这与前些年凤凰岭书院开学典礼上的“集体跪拜”事件如出一辙。
在清华美院各种合作办学高研班大行其道的今天,清华大学的这一纸声明无异于婊子立牌坊,贼喊捉贼。这种无力的声明其实质是见风使舵,没有底线的无耻申辩。
与清华美院的虚伪与无耻相比,区区更挺射墨君。虽然射墨君有江湖作秀表演之嫌,区区不会去效仿,更谈不上喜欢,但作为一种社会元素,这个社会大观园需要它,是否是艺术也并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充当了某种意义上的“污点证人”。
人各有志,人家就好这口,杂耍也有杂耍的观众,重要的是娱乐了自己,愉悦了大家,从传播效果来看堪称经典明证。
只要不妨碍他人,尊重它的存在,就是尊重个人之独立自由,这是我挺一个人的基本立场。
闲看清华落花满地,我固抬腿扬臂射墨。
宛若金庸笔下的南海鳄神“岳老三”,乱了芳华,“射墨”依然。
射墨君可爱之处在于,他成了一面照妖镜,射出了我们这个时代虚妄与荒诞的集体高潮。2018/7/21(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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