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青代表作《鸟》,北京翰海2010秋拍“油画雕塑Ⅱ:中国当代艺术”专场25万落槌
文/楚寻欢
近日,艺术圈因为一个善画鸟的知名画家叶永青的一桩关于抄袭的“鸟事”引起轩然大波。
事件源起于比利时媒体HLN在2月19日发表了题为《中国人通过复制克勒伊斯贝尔亨艺术家克里斯蒂安·希尔文变得富有:“他甚至胆敢在布鲁塞尔展出我的作品”》的报道,据指控,三十年来,中国艺术家叶永青一直在制作几乎完全是希尔文(Chiristian Silvain)作品的画作。
根据网站发布的图片显示,叶永青的作品与希尔文的作品表现手法相似度极高,包括方格结构、涂鸦手法以及包括红十字、鸟与飞机图式等都如出一辙。
比利时艺术家克里斯蒂安·希尔文(Chiristian Silvain)
叶永青何许人也?中国艺术家、四川美术学院教授,他以创作者、策展人、艺术组织者和评论人身份活跃于艺术界,曾在世界各地举办过艺术展并获得过海内外奖项。在第十二届艺术权力榜评选中,亚洲艺术中心合作艺术家叶永青及亚洲艺术中心(北京)总经理李宜霖先生双双入选2018中国艺术权力榜100位最具影响力的艺术人物。
另据比利时媒体的报道,希尔文团队表示自己成为了抄袭的牺牲品,一幅由叶永青亲自签名的绘画曾经在拍卖行中拍出40万欧元高价,而他本人的作品价格仅仅在5000-1.5万欧元左右。拍卖不保真保质是行业惯例,在以拍卖行为龙头的中国艺术市场,拍卖价格是一个涉及到拍卖行、画廊、藏家利益的商业链,不一定都与艺术家有直接利益关系,但最后也会影响到艺术家本人。作为一位长期活跃于中国拍卖行并时有不俗行情出现的一线当代艺术家,叶永青作为商业链中紧密相连的一员,无疑也是一位市场成功者。
在27日下午接受南都新闻采访时,叶永青回复称,他们正在争取与这位艺术家取得联系,并表示“这是对我影响至深的一位艺术家。”从叶永青首肯比利时画家希尔文的态度来看,个中关系,让人意犹未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叶永青受其启发的创作脉络确有清晰的模仿学习痕迹。
叶永青与Chiristian Silvain部分作品对比图
书画艺术上自古就有临摹的传统,这也是大多数书画家成长过程中必要的学习手段,甚至有人会直接说我学的谁,但最终有大成就者都有其独立自我面貌示人,他们是敢于另辟蹊径的独创者。譬如学吴昌硕,却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白石老人常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这也是他的创作经验体悟。
古人临摹都会在画上注明临某某笔意,饱含敬畏之情,然今人哪怕是复制画都能毫无羞涩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匆匆入市。两相对比,情何以堪?当然,为生计所迫的山寨盗版自古而有之,但堂而皇之地上升到艺术界获取业界殊荣就古今罕见了。
艺术上是否属于抄袭,确实很难鉴定,特别是在波普艺术运动中,模仿和再创作本身就是这个领域最典型的手段,比如安迪沃霍尔、杰夫·昆斯利用他人创意或现成品加工戏仿的作品就是实例,但像叶永青这样对原作接近百分之百的拷贝,三十年来如一日秘而不宣的执着行径,似乎已难逃抄袭之嫌。
左:叶永青“父与女”“独行”;右:Christian Silvain作品
希尔文说,他不想去中国打漫长的官司,也不如对手有那么多的手段,他付不起高昂的律师费。
尽管如此,希尔文仍希望停止抄袭,并指出“这位中国艺术家也曾经抄袭Pierre Alechinsky的画作,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提告,但之后他再也没有被抄袭了。”
某些人说,被抄袭也是一种“荣幸”。可希尔文却笑着说“这种荣幸感一点用都没有,我不是为了钱,而是基于原则!”
这让我想起北京琉璃厂公开兜售的各种名家仿品,画贩子知假贩假,价格低廉的仿品市场源远流长,那些为生计的画作抄袭者与叶永青的区别是:他们从来都是市场的“无名英雄”。
抄袭与剽窃不可怕,可怕的是熟视无睹的沉默。
面对突如其来的抄袭质疑,那些曾经为叶永青歌功颂德的职业吹鼓手沉默了(他们真的没看到也没想到叶永青会聪明到去抄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西方画家),而那些与叶永青一起登上2018艺术权利榜的人,包括艺术家、艺术经营者、艺术批评家等大多所谓业界大咖则表现出鲜有的镇定自若,他们无声的告白汇聚成一个时代真正的集体悲哀。
难怪希尔文竟然怀疑中国的黑手党可能帮叶永青洗钱。
作品对比(左为叶永清作品,右为Chiristian Silvain作品)
在一个不太懂得尊重原创的发展中国家,特别是在初级阶段,抄袭已成为很多人牟取暴利膨胀最快的途径,翟天临式的博士论文抄袭事件不过是冰山一角,它早已弥漫学术、科技、文艺界等诸般领域见怪不怪。
话说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某些人懂得消化吸收,然后脱胎换骨华丽转身;某些人已经习惯原本抄袭带来的养尊处优与侥幸心理,他们无法改弦易张直至东窗事发。
古今中外天地自然均可为师,真正的高手都懂得模仿学习,万物皆为我所用,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消化吸收后成就自我面貌,于似有似无中,尽得风流,让人看不出明显的抄袭痕迹方为妙境。
叶永青从早期的各种拼贴模仿到“鸟”图式的日益突出,实际上已逐渐融入了部分自己的想法并拥有打入艺术市场的“鸟”符号,但他与学习对象拉开的距离还有待提高,其实质是他在学习中还没有得到真正的蜕变。
叶永青速成的复制粘贴之所以能瞒天过海,是因为观念创意复制不同于中国水墨的形式临摹,中国画下笔见性,高下立现,笔墨线条如果没有意味都是白搭。叶永青对西方观念创意的拷贝移植等于直接把人家的成果掠夺了。叶氏抄袭不过是其时舍本逐末市场投机为主体的当代艺术大潮中的一滴。他们丢失了本民族根性本具的血脉基因却能在市场上风生水起是商业市场利益最大化驱动的结果。叶氏利益集团,包括相关职业批评家,策展人以及他所供职的四川美院的集体沉默,构成了一个商业社会卑鄙合流的集体大合影。
叶氏抄袭尽管潜伏很深,抄袭对象选择极其讲究,市场运作也取得了阶段式成功,然天道昭昭,做贼心虚者终逃不过天网恢恢。文化土壤的差别所带来的识别特征丰富了我们和而不同的艺术世界,异域文化的新鲜刺激、碰撞与融合会推动各民族自身的文化自觉发育发展,但这种发展是以坚持自身主体不依附随流为主旨的。反观85新潮那段当代艺术幼稚模仿的特殊成长阶段,叶永青的坍塌给了曾经辉煌的当代艺术运动一记闪亮的耳光。
叶永青
纵览85新潮后整个中国当代艺术圈,谁不是在模仿西方或受西方意识形态冲击影响,彼时西学东渐的艺术运动作为特殊时代的产物本身无可厚非。这种模仿与学习过程也是相互必要的,只是存在后进模仿先进,某个阶段谁学习谁更多的问题。
平心而论,叶永青在同时代的当代艺术圈里算语言表现能力不错的画家,同质抄袭者也大有人在,我们一方面应该赏识其学习西方的开拓精神,另一方面我们更应该提倡艺术回归本体,只有根性本具的自我面貌才是艺术的真谛归旨,艺术之生命力尽在于此。
在全球一体化的当代艺术语境下,我们在博采众长模仿吸收的同时,更应该警醒不能逾越抄袭剽窃的底线,这关乎艺术原创,更关乎人格道德。
叶永青作为艺术抄袭界一只瞬间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出头鸟,为这个乍暖还寒的初春,不免平添一份貌似运气欠佳的尴尬,而作为一个特殊时代的艺术界弄潮儿与既得利益者,他又是何其幸运!
“抄袭”与否终将成为过去,他此刻自身的回答与表率是否真诚,似乎来的更重要。
“当代艺术”对西方亦步亦趋的流行潮流同样时过境迁,今日“皇帝的新装”一鸣惊人,不过是提醒我们理当自力更生自觉自悟,是该到了认清自我本来面貌的时候了。
在风起云涌变幻莫测的艺术界,叶永青掠夺式的抄袭成为众矢之的,标志着一个时代潮流的坍塌与另一个时代觉醒启蒙的开始。2019/2/28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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