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者衲子：笔墨太老咬不得（附2019近作）

衲子：兰，纸本水墨-27×18cm-2019

（近作“瓶中兰”较之前同作苍润之外更见沉雄稳健）

文/楚寻欢

        己亥之春，衲子2019近作展在京城琉璃厂亮相，95岁的黄老顽童（黄永玉）去看80岁的衲子画展。

        黄老头见面便说：“大龙开画展我特高兴，当年‘万荷堂’三个字苗子（黄苗子）写了两遍，丁聪看了说：‘小孩写的’。”然后向衲子竖起大拇指：“大龙来了，提笔就写！”

        衲子笑言：“初生牛犊不怕虎。”

 衲子2019近作展 故人相遇言欢

        这位给黄永玉“万荷堂”题匾的衲子，原名陈征，号大龙、庆龙，因在北京市工艺美术学校教授中国画和书法多年，故又称陈老师。

        “衲子”原指出家人，最早出自黄庭坚句：“水边林下逢衲子，南北东西古道场”。

         陈老师谦称为衲子则源于何绍基题跋"画至苦瓜和尚，奇变狡狯，无所不有矣。最其得意处，则黄山之松也。万山青破中，著古怪衲子，如吸云光，饮涛绿者，盖苦瓜自写照耳。”中对石涛所绘黄山之松的论述，大概暗含对迎风傲雪、坚韧不拔的文人士大夫精神的坚守与超凡脱俗的向往。

        年届八十的衲子算水墨界老人了，实乃当代中国花鸟画界翘楚。然谦虚好静的衲子敦厚讷言，淡泊名利，不善交际，不用手机，乃至见聚光灯会含羞躲避。因其作品产量少，两三年也办不成一个展览，又不喜热闹，绝少参展，即便是自己的个展也难得出席一次，若非资深同道，业界知者寥寥。

衲子：秋藤，纸本水墨-34.7×34.5cm-2019

（此幅秋藤，刚柔并济，虚实相生，笔墨酣畅令人神往）

        区区与衲子先生结缘于其5年前的《画者衲子》展览，后又得缘登门拜访请益。

        衲子先生老两口住在北京市北四环内一处繁华地带的老旧公寓房里，看上去像上世纪国家分配的那种老旧的单元房，那时的房子几乎都没有客厅，一个稍大的卧室便是他的画室。

        画室里放着一个不大的画案，笔墨纸砚都在随手而就之处，画案后是书架，除了一些常翻阅的旧书，还有一些凌乱的杂物。画案一侧两把老旧的木椅前也就只容一条能过一人的狭窄过道，来客达到两人进出就得错身而行。画案旁一幅没有着色的“笔砚图”装在一个老旧的镜框里，画心没有托裱，一种自然的朴素恰合主人心境。

        据说有朋友在京郊给衲子先生提供一个很大的空间做画室，盛情邀请他去过一次，可能是突然面对太奢华的环境，他全然失去了画画的兴致，之后就再也不去了。

        室雅何须大，画室虽简陋却是安心之地，知足于箪食瓢饮的衲子先生已经习惯简衣素行，不改其乐。

        区区问先生平时除了读书画画，还有何爱好？

        他沉思莞尔：现在很少画画，闲了也会看看电视。

        衲子读书写字倒从未间断，画画却着实很少。他是有感觉才画，没感觉宁可玩点别的。

衲子：古人拾句 36x70cm-2015

        八大山人在《鱼鸟图卷》的题跋有云：“文字亦以无惧为胜，矧画事。”故予画亦曰“涉事”。衲子常题此句，这大概也是以书画自娱的衲子所钟情的境界吧。衲子严谨好学，他常常会把自己喜欢，大众不易察觉的古人金句摘录在自己的手抄本上，然后作为日课在宣纸上书写。

        记得有一次区区在李可染画院偶遇衲子先生，其时他正在画院大厅电子屏幕前全神贯注地看李可染画牛的视频，周边有人打招呼也浑然不觉。区区与李可染画院院长李庚先生相熟，遂与李庚先生求得那套内部视频资料送至衲子先生府上，也算满足老先生一个小小心愿。

        衲子与世无争的心态几十年如一日，不疾不徐，似乎还有民国以来那种旧式文人气，他循王雪涛、汪慎生，甚至更远的八大山人而来，瓶中花，水中月，荷间儵鱼、菊竹兰梅在衲子笔下都别有一番风味，这是一种生命格调品质的延续。

        衲子笔墨古拙老辣而不失鲜活，读书作画十分认真的他师古而不泥古。诚然，在图式上，他的作品今人看来确实还不够现代，年轻人若这么画会更显老旧过时，也不可能有这番笔沉墨静的老辣气息。花鸟画自古乃文人闲情玩味之物，然笔墨所言都是自己的生活，作为一位年逾八十的老先生，衲子的老辣是独立的高标，兼有一种自然生长的蓬勃。

衲子：白菜，纸本水墨 -102×21.4cm

        这次新展上有一幅作品只单单画了一棵白菜。衲子先生说：这棵白菜当年去参加一个展览，后来被退了回来。于是在白菜上提了几个字：我画白菜难入市，笔墨太老咬不得。

衲子：王阳明句-36x70cm-2015

（余嘱衲子先生题句）

        “闲观物态皆生意，静悟天机入窅冥。”宛如白菜，诸般平常之物，却都有一番非平常之意趣。

        这便是区区印象中大智若愚的画者衲子。2019/3/10

（此篇部分图片来源于朱京生微信及庐灵文化公众号）

衲 子

名陈征，庆龙，大龙等。

一九四年生于北京；

一九五六年师从张慧中先生学书法和画兰竹；

一九五八年师从王雪涛、汪慎生先生学习写意花鸟；

一九六四年毕业于北京市工艺美术学校；

一九七六年北京市工艺美术学校教授中国画和书法。

衲子作品：

衲子：清如许，纸本水墨-32.5×44.5cm-2019

衲子：笔砚兰

衲子：《如此如此》纸本水墨 33×55cm 2017年

衲子：无题，纸本水墨-35×46.5cm-2019

衲子：烟波，纸本水墨-69×33.5cm-2018

衲子：古人句，纸本水墨-21.8×17cm-2018

衲子：荷-87x54cm-2014

衲子：竟日春树下坐 70x34cm-2014

衲子：雪霁东山 69x68cm-2012

衲子：花非花，雾非雾-早期作品

还没有放弃阅读的亲

可以去这个展览逛逛

展览名称

衲子 二一九近作展

展览时间

2019年3月8日—3月22日

展览地点

融德画廊

展览地址

北京市西城区琉璃厂东街24号